douyayar

【raro】浮木

眠栶:

多萝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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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全志愿把脑袋砸进陈文林的肩窝之前打野都没注意到上单默不作声把自己喝趴了。搞清楚状况的陈文林叹了口气,将全志愿面前基本没动过的餐具往一边推了推。


 


高个子韩国友人酒品很好,喝醉了不吵不闹,趴在桌上睡得乖巧安静。


 


尽管洲际赛结果不错,决赛过程于他们来说却不尽人意。第三把打完之后上单就没怎么说过话,睡着了梦里都皱着眉。陈文林伸出的左手在半空堪堪停住,在全志愿侧脸庞划了个虚无的弧线。被李汭璨带点戏谑的眼神一扫,手里的筷子撞上餐盘响得清脆,陈文林补救般抓起筷子夹了一口最近的菜吞咽下去。


 


再早些时间,上单站在人流散尽的通道口等他,队友们彼此打趣,只有他站在光影交界处低垂着头,瘦高的身影孤单无助。打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上单回以一个落寞的笑。


 


沉郁情绪将全志愿包裹成一个茧,依旧温和无害,但隔着无形的空间,靠近不了,触碰不到。并肩无言,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索性避而不谈。


 


聚餐结束后搀着全志愿出门的是陈文林和田野,从爱萝莉肯主动坐在前几天还不当人的李汭璨旁边那一刻起陈文林就看破了这个走向,庆功宴甫一结束,李狗多果不其然跟着爱萝溜了。胡显骚好像说了句要克制还是别的什么,田野在一旁不嫌事大跟着附和。


 


一个人的开不了口与大家的心照不宣相比太不足为道,大连的夜风一吹就飘散了大半。个中心酸只有自己知道,陈文林泄愤般拽着全志愿往前迈了一大步。


 


“Haro?”上单一个踉跄,懵懵地看过来。


 


“哇,你自己扶吉欧那行不行,我受不了了!”


 


“上野有前途,队霸都敢欺负。”


 


“我在这儿当苦力,他们俩眉来眼去不当人,我是真的苦。”虚空队霸委屈到。


 


锤子眉来眼去,陈文林腹诽。


 


全志愿永远温柔体贴,也永远礼貌疏离。


连喝到一摇三晃都要努力自己站直,极有分寸地隔出一点距离,避免整个人挂在陈文林身上。


在所有人眼里,陈文林消极训练傲娇难搞,全志愿温柔可靠包容队友,后者应该是更用心的那一个,单箭头也只会是上野这种顺序。


 


可真相有时与眼中所见相去甚远,那点少的可怜的暧昧因子都是打野一厢情愿的捕风捉影。


 


上单在直播间打字,夸陈文林好看,夸陈文林厉害。随意为之,但听者有心。


 


陈文林和他分享零食,全志愿默默接受,于是陈文林认为他喜欢这些。可全志愿说,其实有些口味他并不喜欢,只是不好拒绝队友的好意。


 


E言堂提问,如果队友都是女孩子会选谁做女朋友,陈文林犹豫一番报了全志愿的名字,而全志愿说,他想单身。


 


上单只是因为天性善良而关心队友,除此之外,多一点都是凭空杜撰。


 


一切亲近依赖照拂陪伴都只是因为他坐在他旁边,只是因为他们都资历尚浅有更多共同感触。然而想得多的人总是要先完蛋,即使是行为习惯造就的三杀王人设,温柔也总让人沦陷。


 


一如此刻坐在回酒店的车上,陈文林瞅着窗外的夜景面无表情地发呆,全志愿看过来,轻声问他:“Haro,难受?”眉眼间都是关切。


 


“没有。”陈文林摇头,下颌紧绷。


 


“对不起。”


 


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是不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毕竟连李汭璨都看得出来,全志愿这么敏感的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因为无法回应而抱歉?陈文林有些想笑,可他笑不出来。


 


无可避免地想起洲际赛前最后一场,雀跃的心情和碰撞在一起的指节都那么真切,后来再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眼里却是一片迷茫不解。于是陈文林扯扯嘴角说,没什么,回答全志愿,也是说给自己。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没有完全清醒的全志愿又睡着了,陈文林将他磕在车窗上的脑袋揽向自己的肩膀。


 


 


进门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沉沉,田野把人送到就回自己的房间了,陈文林安顿好全志愿,自己下楼去买了一听冰镇可乐。


 


再回来全志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赤脚握着手机坐在床边,莹莹的光打在脸上有些瘆人。


 


陈文林想起粉丝的叮嘱,“劝劝吉欧那”、“小陈安慰一下大哥”、“不要分锅”,于是他走过去把全志愿的手机抽走了。


 


“别大半夜装鬼了,睡觉。”


 


上单抬眼看他,颊边带着醉酒后的绯色,而后他伸手揽住陈文林纤细的腰把脸埋进了打野的T恤。


 


可乐砸到地上,在脚边滚了两圈。


 


灼热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渗渡到皮肤表面,陈文林僵了一下,终于还是抬手摸了摸全志愿的头发。


 


“可能我和布神房间里的猫作用差不多吧。”可是猫可以逃走,我却拒绝不了你。黑暗吞没了半句写满不甘的自言自语。


 


全志愿闻言抬起头,眼神无辜,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意思,努力未果,懊恼地咬住了下唇。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上单脸上,斑驳朦胧,眼神也连带着被虚构出纵容与期待。


陈文林自己也喝了酒,被这人一激,恶向胆边生,按着全志愿的肩膀把人推倒在床上。谁让你又跟我同一间房,谁让你又来招惹我。打野双手撑在上单耳侧,缓慢而坚决地俯下身。


 


呼吸相闻,生出些耳鬓厮磨的错觉。而当他看到全志愿的眼睛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泄了个一干二净。


 


那双眼睛温温柔柔蓄了一片深潭,望向自己的时候没有一点防备。


不可以。


他已经很难受了,我再给他找事不是太畜生了吗。陈文林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Haro,对不起……”


 


下一秒陈文林便听到全志愿的声音。还好没继续,吉欧那酒醒了。


  这个人莫名其妙道的哪门子歉啊?该说对不起的难道不是心怀鬼胎的自己吗?


闭眼的瞬间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眶滑出来。


 


不应该,就到此为止吧。


陈文林撑着床垫起身,腰上突然一紧,身后那双手带着他重新跌回去,整个人跌进上单怀里。视线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拖着后脑仰起脸,全志愿放大的脸凑过来,唇角被印上一个轻柔的吻。


 


“Haro比猫可爱,喜欢。”上单捧着他的脸,指腹划过眼角,拭去湿润的痕迹。


 


他的心跳快得像坏掉的计时器,几乎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砸得忘了呼吸。


 


“最喜欢。”


 


黑暗里他听见上单补了一句,温柔又坚定。


 


原来不是错觉啊。


打野红着脸伸手勾住上单的脖颈,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


 


整个春季赛到现在,状态起起伏伏,外界病诟从未停过。好在天光将临,黑暗侵袭时还有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好在期冀的种子不是被烹炒过的那一颗,浮木非木,而是和自己一样不敢宣之于口的爱人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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